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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無野之城》引發的風波,令雲翔一直背負「偽同志片」導演的標籤。

「雲翔」,一個叫本地同志圈又愛又恨的名字。

2008年他到電台節目宣傳第一部作品《無野之城》,期間有男演員在訪問中爆出恐同言論,引發同志社群揚言杯葛。雲翔的作品,從此被冠上「偽同志片」四個字。

之後十年,他合共執導了七部電影,幾乎全部充斥激烈的同志性愛場面。有人堅持杯葛罷看,有人選擇乖乖付錢入場。

背負「偽同志片」的標籤,走過十年電影生涯,如今雲翔依然堅持當日演員的言論沒有問題。他拒絕與同志運動扯上關係,相信藝術作品不一定要具政治性。

「我當然覺得要平權婚姻,但我本身不喜歡婚姻制度,所以覺得不太值得去爭取。這些的確是我的想法,若你因此認為我衰,不為你發聲,咁對唔住囉。」雲翔如是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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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作三十人男男輪姦成焦點

最新作品《三十儿立》近日剛開始在台灣上映。上月雲翔與一眾靚仔演員走遍寶島南北,出席了24場電影分享會與觀眾對談。他形容,相比起之前的作品,新戲算是票房「開紅盤」,觀眾反應比想象中熱烈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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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翔指自己以往作品大多探討情情愛愛,但新戲格局更大,談的是人生、生死:「對我的電影而言,裸體是濕濕碎,性愛通常都會有。但今次多了一些以前電影少見的、較殘酷的場面,有觀眾會不理解,例如是藏傳佛教對死亡、地獄的境象,我將之真實地拍出來。」

《無野之城》內大量的球員裸露鏡頭,到《安非他命》的雞姦場面;從《愛很爛》的真實口交劇情,到《同流合烏》一鏡到底的自慰射精畫面,「情色」已成雲翔的代名詞。

新片講明是要探討生死輪迴,然而大眾更關注片中三十人男男輪姦的場面,以及同志色情片巨星包晗(Eric East)在片中的露肉程度。

有人認為雲翔的電影是過份賣弄色情,他卻覺得順理成章,反問道:「為何不涉及性?我們每日都想著性,做性的事。這是人生,為何要不說?性佔據我們思想上多少時間?相當多。我按這個比例放回電影中,又有何問題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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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翔:將「性」妖化 偽善令人嘔心

他透露電影在台灣能夠一刀不剪在戲院播放,泰國方面亦應正洽談相關安排。唯獨在香港,電檢問題一直未能過關,香港觀眾何時才有機會觀賞新片,仍是未知之數:「香港,唔好意思要等等。我們過不了電檢,無辦法一刀不剪的情況下,就有排拉鋸。」

他認為與全球各地相比,香港社會似乎是在原地踏步,「以亞洲來說,以前我們(香港)算是先進,其他地方文化上保守一點 … 以為是這樣,想不到原來不是」。

「社會要將『性』妖化,這種偽善很令我嘔心。一部電影,爆腸、手腳亂飛都不會影響青少年,但做愛卻不行,連成人都不能看。」

雲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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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部作品即遭杯葛

2008年雲翔推出首部電影作品《無野之城》,由本地棒球代表隊親身演出,推廣香港棒球發展。電影穿插不少裸露、同性劇情,新穎的題材引來不少關注。同年5月導演帶同一眾演員,到香港電台的同志節目《自己人》宣傳新戲。主角之一的梁宇聰卻在大氣電波中爆出恐同言論,聲言會對同性的追求者動粗。

一眾演員之後接受《壹週刊》訪問,梁宇聰恐同態度沒有絲毫收斂,說道:「係佢哋(同志)覺得自己懶正常!…(鍾意女人抗拒男人)係自然反應,唔使人教,好似睇四仔唔通要阿爸阿媽教?」

事件引來同志圈不滿。有網民質疑電影一方面以同志劇情吸引觀眾,一方面卻任由演員公開發表仇恨言論,只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偽同志片。網上出現了「罷看《無野之城》」的群組,呼籲大眾杯葛電影。

近十年後,雲翔對於當年的批評仍感不悅。對於被指「偽同志片」,他直斥這些言論戇居,「就算他們說得對,我只是拍一部電影而已,呃極你都只是數十元去睇戲,洗死咩?洗鬧到咁樣咩?」

「這些人不願付出,只問何處下載(電影),但卻對人如此多要求,這就是香港社會的表現,一日到黑都在鬧,但自己做了甚麼?」

當年力挺演員過火言論,令雲翔慘成箭靶。如今他堅持會站在演員的一邊:「我作為藝術工作者,只是講我想講的故事,做我覺得是好的藝術品,讓大家去評估,你不能要求我有政治目的。」

「我不是政治性的人 平權婚姻不值得爭取」

如今他仍然選擇為該演員辯護,批評當日主持人刻意引導,才會令演員說出毆打同志的言論:「(主持)係咁引導佢,好似差佬盤人:『如果真係強吻你、搞你,咁你會點呀?』佢(演員)就話『如果真係太離譜,我會推開、甚至打佢。』」

他認為該等暴力言論並無問題:「如果一個我唔鍾意的人,無論係男定女,如果佢真係咁對我,我真係會推開佢、打佢,我認為大家都會。有咩理由因為對方是同性或者異性,就一定由得佢黎?呢啲算是咩邏輯?所以我覺得佢(演員)講得完全無問題呀。」

對於本地同志圈多年來的批評,他不屑一顧:「我不知道他們(同志圈)對我是甚麼態度。其實我對香港的興趣愈來愈細,我的工作範圍及觀眾已散落四周。香港,我覺得算囉,係點咪點囉,無咩所謂。」

以「藝術工作者」自居,他認為作品不一定要具社會性:「可以有、可以沒有,這不應影響本身的藝術性。我反而覺得藝術家的真誠更重要,如果他是帶著太多的目的,反而不美。」

「梵高畫畫,是否一定為了改變別人的觀念?應該不是。他就是用最真誠的方法,表達當時的情感。」

他拒絕與同志平權運動扯上關係,甚至認為婚姻平權不太值得爭取:「有人覺得我拍這樣多同志片,一定是(同志)運動的代言人。千祈唔好!就算我想做也做不到,因為我不是政治性的人 … 我當然覺得要平權婚姻,但我本身不喜歡婚姻制度,所以覺得不太值得去爭取。這些的確是我的想法,若你因此認為我衰,不為你發聲,咁對唔住囉。」

雲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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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兆輝成平權核心人物 雲翔大嘆:好可惜囉

當年訪問他的電台主持梁兆輝,如今是大愛同盟總幹事。記者形容梁是本地平權核心人物,雲翔即大嘆一句「好可惜囉」,「梁兆輝就是這樣的人,覺得順我者生,逆我者亡。你一對同志、平權有偏離其希望的言論,他就會非常反感。我認為這就是他的為人,他只是做回他自己而已。」

他認為香港同志給予社會不良印象,是因為他們未有讓大眾輕鬆地互相了解:「你有一個(平權)運動,不能只說『我好可憐,我需要人幫,你唔幫我就是仆街』。我不覺得這樣就可以爭取到,你應該要讓其他人明白你。你要別人接受你,你就要先接受別人。」

梁兆輝接受本網記者訪問時,澄情當日只是詢問演員如何應對同性示愛,而不是談論性騷擾的行為。他否認當年是刻意引導,稱正是因為《無野之城》片中出現同性示愛的情節,他才會追問演員現實生活中會如何面對:「咩誘導性?我的問題是基於你的電影劇情。」

他認為雲翔既然是拍攝同志電影,理應表明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恐同暴力:「如果你要為同志界做一些事,對暴力言論應該帶頭譴責,不可以因為那是你的演員而去護短。」

「面對恐同暴力言論,身為同志電影導演,非但不予以即時譴責或代出言者向社群及公眾致歉,竟然還砌詞狡辯企圖為演員開脫、護短,似乎說明導演真正關心的,只是電影的利益成敗,而不是社群的權益和感情。」

對於被批評是「順我者生,逆我者亡」,梁兆輝反指恐同言論才是所謂的「逆我者亡」:「導演口中的『逆我者亡』,不就是恐同暴力言論的恐怖思維?為何他不予以強烈譴責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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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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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翔:我好像不存於主流世界內

作品一直未能走入主流,雲翔歸咎觀眾狹隘的眼光:「我好像是不存在於主流世界內,由第一部電影已經是這樣。當你做比較古怪的事情,他們(觀眾)根本不會理會。這是一個落後、退步社會的表象」。

他斥現在的觀眾一窩蜂看荷里活電影,卻不把本地電影當中一回事,眼界不及舊時的觀眾遼闊:「80年代甚麼電影都有人看,色情片、三級片都很多觀眾,多麼奇情的電影都有捧場客。」

雲翔坦言過去的作品,全部蝕本收場。未來創作資金未明朗,他希望把每部作品當成最後一部。

「我不願拍假的、裝飾的東西去吸引觀眾。如果我這樣做就沒有存在的價值,因為其他導演都在做。我拍電影,不是為了做那些導演,亦不是為了賺錢。」

懶理同志圈對他的批評責罵,雲翔自有其藝術堅持。

另見《三十儿立》Facebook專頁。

(轉載自立場新聞,原文鏈接https://goo.gl/KQmZJ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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